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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金斯太遗址2012年的新发掘和新收获

发布日期:2013-07-06    发布人:边疆考古    浏览次数:

 

来源:中国文物信息网

       内蒙古金斯太遗址是中国北方一处重要的洞穴遗址,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东乌珠穆沁旗阿拉坦合力苏木以西的东海尔汗山的丘陵山地中,北距中蒙边界约20公里,海拔1401米。

       2000年和2001年,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吉林大学、锡林郭勒盟文物站和东乌珠穆沁旗文物管理所联合组队对该遗址进行了两次发掘,揭露了青铜时代、新石器时代及旧石器时代多个文化层,并在旧石器文化层中发现了用火遗迹及大量石制品、动物化石等文化遗物。2010年,王晓琨等人撰文在《人类学学报》对发掘成果进行了初步报道。这两次发掘的成果显示,该遗址对于研究东北亚地区晚更新世古人类迁徙与交流、石叶技术在中国的出现与传播、东西方石器技术交流及新旧石器过渡等多个学术界关注的热点问题具有重大意义。

      鉴于该遗址的重要性,也为了廓清遗址的年代框架、获取更多科学数据以进一步夯实金斯太遗址研究基础,2012年7~8月,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内蒙古博物院联合锡林郭勒盟文物站、东乌珠穆沁旗文物管理所对金斯太遗址进行了再次发掘,这次发掘也是为了配合即将对该遗址开展的保护规划工作而进行的。为期一个多月的野外工作揭露遗址面积近10平方米,发掘深度约3.5米,揭露了从旧石器时代晚期、末期到青铜时代共8个文化层,出土千余件石制品及大量动物化石、陶片、磨制骨器和串珠装饰品等,收集了不同层位多个14C测年样品。连续叠压的地层和多个用火遗迹显示金斯太洞穴遗址是古人类长期、多次利用的居住遗址。

       2012年的发掘选取前两次发掘留下的一条隔梁作为发掘区,面积不足10平方米。由于是以采样为主,因而采用阶梯式发掘方法,根据地层及遗物遗迹情况适时缩小发掘面积。本次发掘的地层可分为10层,地层堆积如下:

      1层:白色钙板层,西侧厚东侧薄,仅含少量化石及石制品;

      2层:灰黑色灰烬层,松散,有扰动现象,出土大量碎骨、细石叶和细石叶石核、磨制骨器、串珠装饰品、穿孔骨片、陶片等;

      3层:黄色砂土层,松散,灰烬较多,含大量花岗岩角砾,局部有烧结现象,出土较多细石叶和细石叶石核、碎骨等;

      4层:灰白色土,含较多花岗岩角砾,出土破碎动物骨骼化石、细石叶、石片及石核;

      5层:黄褐色砂土层,含大量花岗岩角砾,出土少量细石叶石核、石片及破碎动物化石,局部含较多炭屑;

      6层:灰绿色黏质砂土层,出土较多破碎动物化石及小石片石器;

      7层:黄红色黏质砂土层,出土较多石制品;

      8层:黄褐色细砂土层,包含少量石制品;

      9层:黄褐色砂层,纯净,无文化遗物;

      10层:花岗岩角砾层,无文化遗物。

      金斯太遗址洞穴沉积物的成因复杂多样,第2层的扰动较多,洞内不同位置地层堆积存在差异,目前初步认为第1~2层属于青铜时代和新石器时代的混杂堆积,第3~4层属于旧石器时代晚期末段,第5~6层属于旧石器时代晚期中段,第7-8层属于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早段;旧石器时代地层(3~8层)的初步14C测年数据为距今1万~2.5万年之间(未校正)。

      本次发掘在不足10平方米的发掘区内出土丰富的文化遗物,初步将8个文化层由早到晚划分为4个阶段:

      第一阶段(7~8层),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早段,小石片文化阶段主要为小石片石器文化,出土简单的小石片及以其为毛坯加工的刮削器;

      第二阶段(5~6层),旧石器时代晚期的中段,少量的细石叶与石叶、小石叶及小石片石器共存,动物化石较多;

      第三阶段(3~4层),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末段,细石叶文化阶段,出土大量的细石叶、细石核及用细石叶加工的石器;

      第四阶段(1~2层),青铜时代和新石器时代的混杂堆积,出土大量灰烬、动物碎骨、磨制骨器、串珠装饰品和细石叶、细石核等。

      金斯太遗址旧石器时代的文化特征主要表现为以下几点:1)由早到晚,从小石片文化到石叶-小石叶文化再到细石叶文化,金斯太遗址存在比较连续的文化序列;2)原料种类多样,包括玄武岩、安山岩、凝灰岩、黑耀岩、燧石等;3)旧石器时代晚期文化层中细石叶产品延续时间较长,细石叶石核类型丰富,另有一些小石叶石核;4)旧石器时代晚期文化层中的石器类型以边刮器和凹缺器为主,个别不完整石叶残片说明该层可能存在石叶技术;5)地层中存在明显的用火迹象,尤其在第5层揭露一疑似灰堆遗迹,周围散落不规则分布的几块大石块,其底部也有大石块,灰堆中包含大量炭屑,应该是有控制用火的遗迹现象。

       东北亚旧石器时代晚期的分期一直是学术界关注的一个课题,有学者将该地区石叶和细石叶遗存的出现分别作为旧石器时代晚期早段和晚段的标志,然而这一区域石叶与细石叶遗存的时空关系、技术联系仍不是很清楚,金斯太遗址在连续的地层堆积中分别出土石叶和细石叶遗存,对它们的系统研究可望为该地区旧石器时代晚期的划分做出一定贡献。同时,这批材料对研究石叶与细石叶技术的关系,乃至细石叶技术的起源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前两次发掘在中文化层中发现有个别典型的勒瓦娄哇技术产品,本次发掘受限于发掘面积,并无典型相关产品出土,但少量不完整的石叶残片也提示该遗址可能存在石叶技术,它们很可能与东北亚地区旧石器时代典型的勒瓦娄哇循环剥片石叶技术相关。这也为追踪我国旧石器时代石叶技术的源头,探讨其分布范围与扩散路线提供了重要信息。

       此外,金斯太遗址所处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一些遗物与蒙古国乃至俄罗斯贝加尔湖、远东地区相关遗址出土遗物十分相似,对它们进行对比分析也会为研究该地区晚更新世末期古人类迁徙与交流提供重要素材。

       总之,金斯太遗址的再次发掘进一步揭示了其丰富的文化内涵,增添了对中国北方边疆地区旧石器时代晚期古人类行为及生存模式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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